記者 耿雪
奇巧的花燈、喧天的鑼鼓、精彩的扮玩,年長的看了感動、年輕的看了新奇。
這個年,仿佛一夜間,那些歷史悠久的、富有韻味的儀式與傳統都回來了。
正月十六,來自全市部分區縣的扮玩隊伍齊聚張店孝婦湖濕地公園噴泉廣場,濟南的“酸妮兒”也踱著嫵媚的腳步前來助陣。在這里,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興致勃勃,歡笑聲、贊嘆聲、喝彩聲此起彼伏,盡情地釋放著歡樂,成為三年來,市民心中最有年味的元宵節。
文化興國運興,文化強民族強。淄博有著綿延3000多年的歷史,文化底蘊豐厚。本次元宵扮玩“薈”的火爆,是我市傳統民俗文化自帶“流量”的體現,超高人氣的背后是人們對傳統文化的認同,體現著我市文化“兩創”站上發展“風口”。
元宵習俗彰顯文化底蘊
《滿江紅》熱播后,電影中的插曲河南豫劇讓人印象深刻;如今,潮汕地區的英歌舞也倏忽成了全國人民追捧的民俗舞蹈。全國各地的民俗文化的高曝光、受追捧,離不開我們心底逐漸升騰的文化自信。殊不知,我們淄博的元宵扮玩也是大有來頭。
顏神古鎮民俗扮玩現場
傳說正月十五鬧元宵在我國有著悠久的歷史淵源,是漢文帝時為紀念“平呂”而設。而在文化底蘊深厚的淄博,這一起源之說與周村的儒商文化、絲綢文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在周村民俗中,正月十六是比正月十五還要隆重、熱鬧的一天。相傳黃帝之妻嫘祖生日為正月十六,她教民育蠶治絲,受人愛戴 。周村以前被稱為於(wu)陵古城,城內養蠶制絲業發達,更有“絲綢之路”發源地的美譽。當地人為了慶祝嫘祖的生日,紀念嫘祖對人們的貢獻,所以每到正月十六的天不亮便打著燈籠刷蠶繭。為什么要天不亮呢?這里面蘊含著中國勞動人民的智慧,因為蠶怕光,天不亮能夠提高蠶絲的質量。這一天,人們包水餃、拜嫘祖、掛燈籠,在人們心里跟過年一樣隆重。當時還流行著誰家花燈掛的越多越高,門前的鞭炮紙越厚來年生意就越好的說法,于是在各家商賈互相攀比之下,每家的花燈越做越好,越做規模越大。
后來經過人們不斷地豐富和延續,元宵節有了更多的內涵。花燈、高蹺、舞獅……周村元宵盛景紅極一時,并在儒商文化的帶動下,輻射周邊。周村區志記載,公元1775年,乾隆皇帝恰逢元宵節路經周村,因對周村花燈的盛名早有耳聞,于是就折道周村,在大街北頭的北極閣縱覽當時元宵花燈盛況。
鬧元宵讓傳統照進現實
元宵“鬧”起來,傳統文化“活”起來。
當年乾隆眼中的元宵盛況是什么樣的情景我們不得而知,但如今各區縣各景區的元宵活動都讓游客在感受歡樂氛圍的同時,體驗到了各具特色的文化魅力,身心都受到了文化的滋養。
周村大街民俗扮玩
周村有著“天下第一村”的美譽,在明清以后是全國四大“旱碼頭”之一。元宵節期間,周村古商城景區“逛古城 鬧元宵”主題文化活動點燃了“儒商故里”的節日氛圍。鳴鑼開市、戲曲演藝、穿漢服、騎毛驢……,使商埠文化、建筑文化、絲綢文化、民俗文化等文化形態與游客的參觀、體驗結合起來,受到了游客的喜愛,實現了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博山是陶琉之鄉,生活在這里的人們用勤勞和智慧在熊熊烈火中演繹了聞名遐邇的陶琉盛宴。元宵節期間,顏神古鎮節日氛圍濃厚,趕毛驢、踩高蹺、芯子、舞龍燈民俗扮玩活動吸引了眾多游客前來游玩,在這古色古香,保留了明清古窯和重工業風的小鎮上,感受著窯火的余溫和陶琉文化的獨特韻味。
此外,在鬧元宵的載體中,也不乏地方傳統文化的精彩體現。例如展現臨淄齊文化的“太公封齊”花燈,蘊含桓臺建筑文化和漁洋文化的花車,沂源圍繞“沂源猿人”“牛郎織女”等歷史遺跡與傳說打造的燈謎,以及從淄川聊齋文化走出來的踩高蹺的“小狐仙”等,讓傳統文化在這片古老而又年輕的土地上重新鮮活了起來。
這個元宵節,許多齊文化餐廳和文化企業也“鬧”了起來,拉動了市民的文化消費,讓傳統文化融入百姓生活。位于張店區中心路的肯德基餐廳利群店,因主打齊文化主題而成為學生們的打卡地。華光國瓷、山東硅元、人立文創、小蝦米等文化企業,將齊文化元素融入陶瓷、琉璃、文創等產品,紛紛被市民“種草”……文化“兩創”,鑄造了傳統文化發展的“新動能”。
創新讓非遺更具吸引力
在鬧元宵的活動中,最受觀眾喜愛的要屬扮玩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了。每當扮玩隊伍隨著咚咚的鑼鼓聲走來,人們無不伸長脖子、踮起腳尖,不愿遺漏每一個精彩畫面。濃妝艷抹的“媒婆”動作夸張逗趣,老漢裝扮的“娃娃”故作憨態惹人發笑,踩著高蹺的穆桂英、孫悟空、財神爺等仿佛從故事中走了出來,在這富有儀式感的扮玩活動中,與喜愛他們的人們一起享受著年的快樂,憧憬著未來的幸福生活。
高蹺“小狐仙”吸取了五音戲《云翠仙》 的妝容、服裝、動作,由周村長 周村古商城的扮玩隊伍 行高蹺隊張鈺表演,受到觀眾喜愛。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咱們淄博的扮玩有什么門道呢?“淄博的元宵扮玩是由老藝人代代相傳下來的,一般自臘月開始籌劃,特色明顯。”淄博市雜技家協會主席張洪介紹說,像扮玩隊伍中的“舞獅”,我們屬于北方式,身上帶著銅鈴,走起來嘩嘩作響,動作有翻滾、反哺等以穩重大氣為主,南方以驚險、技巧見長。我們的龍燈,是用蘆葦扎起來的,用絲綢糊起來的,能舉、能跑,比較亮。南方的龍燈稱為“板燈”,是由一米長的木板,前頭加上龍頭燈或五谷豐登燈,最后是一個魚形尾燈寓意年年有余。
“高蹺表演分文高蹺和武高蹺兩類,我們的高蹺屬于文高蹺,人物來源于戲曲、小說、民間故事等,高蹺溫文爾雅,兼備戲劇風采。”張洪說,像來自濟南長行高蹺隊的濟南的“酸妮兒”屬于武高蹺。武高蹺表演內容有武松打棒,石秀擔柴上梁山,花大姐戲傻小子等,動作花樣有碰拐、背拐、跌叉、翻跟頭等多種高難度表演形式,表演扭中美、美中浪、浪中俏、俏中哏、哏中逗,具有獨特的表演特色。
張洪表示,雖然我們的高蹺表演深受群眾喜愛,但人才短板一直制約著這項民間藝術的發展。“目前,各區縣高蹺隊參與者眾多,雖說年齡從四五歲到七八十歲都有,但年齡斷層很嚴重。發揚傳承這一民俗活動的擔子比較重。”
如何讓我們的傳統文化更吸引年輕人?今年“齊”鬧元宵拌玩大“薈”可謂“解碼”之舉。首先是創新。像備受關注的周村長行高蹺隊,他們借鑒了五音戲的鑼鼓點,并從服裝、到扮相、頭飾、表演動作吸取了戲曲的特點,讓高蹺表演符合當代審美。其次是打破碎片化,形成統一IP。大“薈”上各區縣的扮玩隊伍各放大招,精彩不斷,展現了淄博元宵扮玩的風采。再就是數字化引流,通過邀請火爆全網的“酸妮兒”讓網友關注這場同臺競技,讓淄博扮玩沖上熱搜,大大提高了淄博民俗文化的知名度和美譽度。
熱熱鬧鬧的元宵扮玩結束了,像張洪一樣致力于傳統文化繼承發揚的人們仍在馬不停蹄地進學校、進工廠、進社區,宣傳高蹺、宣傳民俗扮玩、普及傳統文化。
拂去歷史的塵埃,如今的齊國故地在傳統文化強勢回歸的背景下變得越來越富有韻味,在文化“兩創”的藍圖中變得越來越形象,齊文化“變革、創新、開放、務實、包容”的基因被激活,將為城市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精神動力。